抗日战争时期，加拿大外科大夫白求恩，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帮助中国人民，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救死扶伤。毛泽东主席称赞白求恩大夫是国际主义精神。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国家将这种对非洲国家国际主义精神不断广大弘扬的医疗外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其中，从50年前中国派出第一批医疗队赴非洲北部的阿尔及利亚起，到现在已派出24批中国医疗队的医疗成员在阿尔及利亚工作。在2013年初中国第23批赴阿尔及利亚医疗队中，有三名成员来自于我市中心医院。

 

图为黄刚医生（左三）和阿尔及利亚当地市长合影

 

　　今年三月中旬，记者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五楼手术室办公室采访了刚刚从阿尔及利亚援外两年归来的刘俊、黄刚、吕旭华三位医生。刘俊是市中心医院普外科医生，黄刚是市中心医院妇科医生，吕旭华是市中心医院麻醉科医生。近一个多小时的采访，重现了他们在阿尔及利亚医疗援外长达700多天的日子，也展示了年轻的中国医疗成员的风采。

 

第一个紧急手术

 

　　普外科刘俊和妇科黄刚两人的医疗服务点在阿尔及利亚的艾因迪夫拉省的一家公立医院。2013年元月，中国赴阿第23批医疗队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阿尔及利亚。

 

　　刘俊、黄刚、吕旭华这三名来自五大联赛买球网的医生，刚刚到达他们服务的医院，时差可能还未倒过来。这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和新鲜的，一切都是未知数，在他们心里稍微有底气的，就是他们自己医疗技术水平和出国前在国内对阿尔及利亚的地理、信仰、政治的简单了解。

 

　　刚到目的地第5天，妇科医生黄刚就遇到在阿尔及利亚的第一个紧急手术。在黄刚医生采访的回忆中，也将时间定格在2013年元月20号的那一天。

 

　　当天，一辆救护车戛然停在艾因迪夫拉省公立医院。一名30岁左右的产妇被抬下救护车，推进急诊室。黄刚作为妇科医生，马上上前对这名产妇进行快速检查，发现这名年轻妇女神态模糊，血压为零。他知道，这种状况非常危险，随时会危及病人的生命。他通过翻译迅速了解到，这名产妇在私立诊所生小孩时，使用催产素引起子宫强烈收缩，导致子宫破裂，头天已在外院做了子宫切除手术。就在手术第2天，这名产妇出现了近千毫升出血，生命垂危。黄刚医生凭着丰富的临床经验诊断是手术残端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在阿尔及利亚，并不像在国内这样得心应手和协调，黄刚医生说，首先是医疗器械缺乏，适用的手术器械较少，另外，在阿尔及利亚手术，不像国内有手术医生配合协作完成。每一台手术，只有一名主刀医生完成。在还没有适应的陌生环境中，也容不得黄刚有所顾虑，他必须马上为病人进行手术，挽救这名危在旦夕的阿尔及利亚的妇女。开放性手术证实黄刚的判断是正确的，病人腹腔里手术残端出血不止。止住出血，是挽救这名产妇的关键，打开腹腔，到处是渗出面，黄刚只能因陋就简，在病人腹中采取医用纱布对手术残端进行压迫止血的方法。黄刚医生说，这种方法只是在这种特定环境下的一种无奈运用，但却十分有效，止住了产妇的失血源头，保住了她的生命，黄刚也第一次在异域他乡交上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中国医生个个好

 

　　阿尔及利亚医疗体制的特殊性和国民的散居习性，成为阿尔及利亚医疗的特有现状。在阿尔及利亚，没有实行计划生育，生小孩的产妇比较多，人口比较多。在这个国家方圆一百里，只能有一个医生坐诊。人们都习惯松散休闲的生活，就连商家店铺，都是上午10点开门，下午5点就关门。中途还有午饭关门时间，但公立医院医生值班坐诊却是一种常态。如果偏远地方突发了病人，因为家家都有车，他们很快就会将病人送到就近的公立医院。

 

　　刘俊、黄刚、吕旭华三名医生，分别到艾因迪夫拉省和迪亚雷省公立医院后，很快适应了医院管理体制，参加排班轮值。黄刚医生说，阿尔及利亚的双休是星期五和星期六，星期四就是他们的周末，一般来说，周末都是排中国医疗队医生值班。

　　刘俊医生说，这种情况有两种因素，一是中国医疗队的医生的业务水平普遍都比当地医生技高一筹，私立医院做不了的手术和处理不了的危重病人，在紧急的情况下，他们都转到阿公立医院中国医疗队这里来，另一个因素是中国医生都是单身无牵挂，以便于排班。吕旭华医生告诉我们说：我们排班轮值，没有怨言，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来做点实事，能够帮助他们，为他们的健康尽到我们的本分和义务。

 

图为和外国医生共同做手术

 

　　事实上，中国医疗队除了正常的工作外，在阿尔及利亚公立医院，排班轮值，经常会接诊急诊病人。不管遇到怎样的情况，中国医疗队的医生们个个都表现不俗。普外科刘俊医生在到达艾因迪夫拉省公立医院不久，就接诊了一个胃穿孔的病人。这名叫默罕默德的老人60多岁，他自己走着找到中国医疗队的刘俊医生，从他的神态、形态和步履上，很难看出他是一名病人。这人比划着表达了他的不适，刘俊用学会的阿国简单专业术语与他交谈，又经过必要的检查，发现白细胞和血相高，血色素处于很低水平。最后通过翻译，得知老人腹部剧痛已有十余天了，在其他医院处理无效的情况下，找到中国医疗队求医。

 

　　凭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刘俊诊断默罕默德老人得了胃穿孔，必须要为老人做修补手术。刘俊打开老人的腹腔，里面的情况让他大吃一惊，他甚至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原来老人腹腔里不仅装满近5千毫升渗出血液，腹腔里的肠管、结肠、小肠等器官全部粘连，而且粘连程度相当致密。他再去检查老人的胃部底端，胃穿孔直径达到一公分，孔径边缘是严重溃疡状态，也就是说，老人胃溃疡引起的胃穿孔已整整十天了。

 

　　面对这大直径的胃穿孔，是无法进行修补的。刘俊很快在心中形成治疗方案，那就是病人腹腔内的大量积液必须吸引出来。但医院里唯一一支吸引器无法正常使用。时间不等人，刘俊土法上马，利用大块医用纱布，一次又一次将病人腹腔里的积液吸附在纱布里，拿到体外挤干，又一次次吸附，就像中国家庭用布汲取积水一样，汲干老人腹腔5千毫升积液。尔后又对老人腔内各个粘连的肠管进行处理。

 

　　针对老人如此大直径的胃穿孔，不适宜修补。刘俊医生巧妙地在老人胃穿孔的下方留下一根引流管穿出体外，让体内分泌液体顺引流管排出，胃穿孔依靠自体功能逐渐恢复。术后，老人引流管每日排出1千毫升胃液，半个月后老人的胃穿孔自行痊愈了。老人病好了，他的耐受力却让刘俊医生感到有些震惊。如果在国内，这种情况几乎很罕见，病人腹腔如此大量积液，胃穿孔、肠粘连，却从老人的神态和行为上看不出痛苦。刘俊分析说，这与当地气候干燥，细菌不易繁殖和老人很少使用抗生素，没有产生耐药性，以及个体体质有关。刘俊为老人解除了疾病，老人沧桑的脸上露出笑容，伸出大拇指，嘟嘟地连声说个不停。原来，老人在表达他的谢意说：中国医生个个都是好样的。

 

随时面临着急诊

 

　　阿尔及利亚的艾因迪夫拉省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位于首都阿尔及尔以西150多公里，四面环山，风景迷人。特别是雨后转晴的时候，蓝色的天空，飘荡着朵朵白云，朦朦胧胧的雾气萦绕这四周的山峰。城南的山上大多是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极目远望，好一幅色彩斑斓的山水画卷：城北平原的山坡上，则是另一番景色，绿油油的草地像一块天边的地毯，不时有几棵橄榄树点缀在地毯之中，各色娇艳的鲜花在一片绿色中展示着婀娜的身姿，让人赏心悦目……

 

　　然而，这些异国美丽景色并没有冲淡中国医生的职业寂寞。他们在岗值班也好，在医院休息也好，每时每刻都可能有急诊等着他们。刘俊医生说，艾因迪夫拉小城，他感觉就如同家乡的泽林镇般大小，但接诊量和急诊量是很大的。黄刚医生说，就难产和接生而言，他一个班24小时里，迎接了80个小生命，他所在的这家公立医院，一年之中会有2万多个新生儿。

 

　　急诊，时时刻刻等待着中国医生，就像当年白求恩大夫随时都有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员要做手术一样。不同的是，战场上的伤员都是外伤，而中国医生面对的是各种现代疾病的准确断和精确手术。刘俊这位普外科医生的手术内涵，在阿尔及利亚得到充实和拓展。

 

　　2014年5月的一天，还在当值的刘俊接诊了一名当地50岁的妇女。病人是一名乙状结肠肿瘤患者，近几日却肚大如鼓，肠不利行，大便不下，疼痛难忍，其他医院束手无策，被人急诊抬进中国医疗队的手术室。

 

　　刘俊在为病人作了一番检查后作出他的判断。他认为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乙状结肠肿瘤引起的肠坏死，需要进行手术探查。打开病人的腹腔后，发现病人由于肿瘤的作用，上半部分肠管扩张肿胀，下半部分形成肠梗阻。刘俊为女病人切除肠肿瘤和坏死的乙状结肠，再实行肠吻合手术。

 

　　刘俊切断了病人乙状结肠较为安全的一处肠子，但病人肠内食物马上充盈出来。因手术室的条件限制，做这个病人的肠切除后，必须要很快排除肠内的充填物，刘俊顾不得许多，他将病人腹内的肠子盘出体外，一只手提起肠子一端，另一只手将肠子内的食物挤刮出来……就这样，刘俊将病人扩张肠管和梗阻肠管内的物质全部排除干净了。而后，又为她切除坏死结肠，清除乙状结肠周围可疑小结节，再进行肠吻合手术。刘俊说，按医学临床来说，像这位病人这样的手术，不宜马上进行肠吻合，但受医疗条件的限制，也不可能进行改路的过渡过程。

 

　　实践出真知。这位女病人的手术过程和术后的恢复过程，让刘俊再度对阿尔及利亚人的体质和环境感到惊奇，这里的干燥气候使细菌无法滋生，也为手术病人的生命和健康提供了一个极其优良的生态环境。在这种优良环境中，中国医疗队，随时准备着。

 

临床帮教担责任

 

　　中国医疗队赴阿，不仅承担繁重的医疗救护任务，还担起临床帮教当地医生的责任。

 

　　提高当地医生的医疗技术水平，让阿尔及利亚留下一支不走的他们自己的医疗队，50年来，一直是中国医疗队责任担当。第23批援阿医疗队同样义无反顾地在潜移默化中担起他们的指导老师责任，临床帮教。市中心医院麻醉科医生吕旭华很有感触。吕旭华说，在迪亚雷省公立医院，当地医生局部做手术，只会腰麻，或者是全麻。硬膜外麻醉这种方法在我们中国是很普通的临床麻醉方法，然而当地医生不知也不会硬膜外麻醉。

 

　　在临床帮教中，吕旭华凭着自己丰富扎实的临床经验，给当地医生讲解几种麻醉方法的优劣得失和科学地选择应用，从理论上让他们有科学的认识，在实践中手把手教他们把准硬膜外麻醉的部位、计算麻醉药用量。吕旭华医生说，阿尔及利亚当地医生常用腰麻方法，这种方法只能一次性推入麻醉药，如果手术在预定时间里完成尚可，一旦手术时间超过预算时间，药就会失去麻醉作用，病人则在清醒痛苦状态下接受手术。麻醉医生吕旭华到达他所在的迪亚雷公立医院后，很快将硬膜外麻醉技术和方法交给当地的医生。

 

　　去年6月的一天，一名100多岁的女病人卢拉因股骨头坏死，需置换人工股骨。在迪亚雷，这里的骨折病人比较多，百岁的卢拉只是众多骨病患者之一。按照当地医生的手术惯例，大都实行腰麻或全麻。全麻对一个百岁老人来说肯定是不适宜的，但腰麻一次性给药又怕麻醉时间不够，下半场手术老太太承受不了。

 

　　吕旭华麻醉医生结合临床教学针对卢拉老太，在比较了几种方法后，选择硬膜外方法为老人麻醉。并手把手教当地医生找准腰椎硬膜外的准确位置，先用细针管局部麻醉进针部位，再用大针管从腰椎间推进手术剂量麻醉。卢拉老太的手术全过程是在意识完全清楚并毫无痛苦状况下进行的，手术过后，当地医生和病人都连连“ok”叫好。

 

　　如果说吕旭华麻醉医生的帮教有点教授味道，那么，黄刚医生的帮教则是在随机实践中完成的。这是去年7月的一天，在艾因迪夫拉省公立医院，一名在外院因宫外孕做了输卵管切除手术后，引流袋有大量血液的女病人转到艾因迪夫拉省公立医院治疗。医院马上紧急会诊。黄刚也参加了会诊，病人转来时检查，血压只有60—70汞柱，心率一分钟110多次。实践是最好的帮带，黄刚医生在短短的5分钟内，发现刚排空完的引流袋，又收集了近400毫升不凝血液。黄刚告诉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说，这种状况说明病人体内存在大量出血，必须马上进行第二次手术。

 

　　黄刚医生的诊断说服了在场医生，病人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这第二次手术由黄刚主刀。他打开病人腹腔后，发现里面全是血，手术创面都在渗血出血。黄刚一方面清除腹腔积血，一方面又将原先外院所做手术的地方，又重新做了缝合、结扎、清创等处理，阻断了第一次手术创面的再出血。病人转危为安，引流袋的积液容量总算正常了。黄刚医生说，这些急救和临床的诊断过程，实际上也是一个临床经验的帮带过程。

 

条件艰苦但快乐

 

　　俗话说，在家千般好，出门处处难。对于市中心医院刘俊、黄刚、吕旭华三名援阿医生来说，更何况是走出国门，离家万里。条件艰苦可想而知了。阿尔及利亚是一个信奉伊斯兰教的国家，禁食猪肉及猪肉制品，就连海参、螃蟹都禁食。阿尔及利亚肉食以牛羊为主，伊斯兰教的“斋月”在阿尔及利亚人眼中是十分重要的，遇到“斋月”，按教规规定，从日出到日落一整天里，只要有太阳光亮，水米都不能沾。作为中国的外援医生，必须严格遵守被援国家的信仰和习俗，但这些自然地给中国医生的生活带来禁忌不及。

 

　　首先，必须遵守伊斯兰教的信仰，只能吃牛羊肉。西红柿和土豆是阿尔及利亚人民的大路菜，食物的单调，不仅让中国去的医生们一时难以适应，而缺少蔬菜品种多样化导致维生素的缺乏，使他们口腔常常溃疡。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中国医疗队的医生都自己动手，将勤劳的种子带到阿尔及利亚，刘俊、黄刚、吕旭华他们在援助医院的土地上，开垦出一亩多的菜地，种上了黄瓜、辣椒、茄子、菠菜、丝瓜、苦瓜、大白菜等等在家吃惯的菜蔬，这样既解决了蔬菜单调缺乏的供应，又充实了他们单调的业余生活。

 

图为刘俊医生工作之余在菜地浇水种菜

 

　　尽管中国医疗队面对语言不通，蔬菜供应困难，这远隔万里思乡思家之苦，环境的不适应，等等，他们在艰苦条件下很累很难，但他们快乐着，他们在这里过的很轻松。最让他们感到宽慰的是，阿尔及利亚人对医生职业的崇敬和对医生尊重。在这里做手术，没有术前谈话签字的程序，更没有病人扯皮闹腾。阿尔及利亚人不管是生小孩、看病、做手术，他们找到医生，就对医生绝对信任和尊重，这让中国医疗队包括我市三名援外专家在内都很感慨。刘俊、黄刚、吕旭华三位医生说，医生这个职业是没有国界的，就像当年的白求恩大夫到中国，救死扶伤，援助中国人民抗日一样。三位医生说，他们不管是在家乡行医还是医疗援外，他们作为医生都是在竭尽全力为病人服务，履行自己作为医生的天职，为病人解除痛苦。阿尔及利亚人对他们的信任，增添了他们在艰苦环境下的快乐。

 

　　刘俊、黄刚、吕旭华这三位我市援阿医生不忘在艰苦环境中，中资公司无私帮助，不忘他们这些拿手术刀的医生们在阿尔及利亚轮流帮厨做饭的乐趣……他们在阿尔及利亚700多天的日日夜夜里，他们几乎没有自我意识和自我表现，一门心思就是为了阿国人民的身体健康。随时随地，哪怕是深更半夜，只要有急诊危重病人，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手术室。救死扶伤，是他们在阿尔及利亚的最高行为准则和要求。他们在阿尔及利亚两年的时间里，做手术近千台，接诊了几千个病人，他们用自己精准的医疗技术和热情服务，赢得了阿尔及利亚人民的赞誉，阿国百姓赞扬中国医疗队的医生们是中国来的“白求恩”。刘俊、黄刚、吕旭华三位医生说，中非人民的友谊源远流长，是非洲朋友们把中国推进联合国的，我们为非洲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友谊贡献自己的力量是应该的。

 

　　习近平主席在阿尔及利亚视察中国医疗队后肯定他们“不畏艰辛，无私奉献，救死扶伤，大爱无疆”鼓舞着所有我国医疗援外者们，他们包括我市刘俊、黄刚、吕旭华三位医生在内，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真诚，树立起现代版的白求恩形象。市中心医院不论在市内的“1+8”医疗集团模式，带动花湖，葛店，大湾卫生院和飞鹅4个卫生服务中心为百姓健康服务，还是连续多年在国内医疗支援新疆的行动，抑或多次包括刘俊，黄刚，旭华他们一样走出国门的医疗援外援非，都彰显了我市中心医院的社会责任担当和广阔的胸怀，以及国际主义精神，他们用精湛的医疗技术和醇厚的大医之德，书写着医者的无疆大爱。